梁希是被變態(tài)拖進(jìn)小黑屋的,變態(tài)手里握著東西,梁??床磺?。
她給墨京寒打過電話,沒有人接。
她快要死掉了吧。
有一束光照了進(jìn)來,是門開了。梁希被光刺的下意識閉上了眼睛。
她聽見一些微弱的聲音,然后她就被抱住了,很輕,很小心翼翼那種。
擁抱很短暫,她還沒有反應(yīng)過來就被推開了。
她聽見一聲悶哼,然后是裴胤的聲音,“梁希,朝光的方向跑,不要回頭?!?p> 她照做了。她跑了很久,遇見了人,她哭著求救,甚至急得厭惡自己緊張的口齒不清。
可是裴胤死了,在推開她的時候擋下了致命的一刀。
警察將裴胤的尸體抬了出來,梁希清楚的看見裴胤手里抓著一朵染著鮮血的月亮花。
是她別在包包上的月亮花。
梁希從警察局出來了,外面下起雨,梁希有些冷。
她又給墨京寒打了一個電話,依舊沒有人接。
她回到了她和墨京寒的出租屋,她睡著了。
梁希做了一個夢,她夢到她又回到了遇見變態(tài)的那個夜晚,她看見了那朵帶著鮮血的月亮花,仿佛她就是殺人犯。
梁希一下子驚醒了,風(fēng)鉆進(jìn)屋里將她包裹,她這才發(fā)現(xiàn)她渾身都是冷汗。
臥室門開了,是墨京寒。
“你去哪兒了?!绷合枴?p> “我媽那兒”
“為什么不接電話?”
“很多人在,不好意思接。找我什么事?”墨京寒走進(jìn)屋想碰梁希,卻被躲開了。
梁??毂粴獐偭恕?p> 又一次她需要他的時候,他不在。又一次,因為他不好意思。
空氣里出現(xiàn)沉默,是梁希最討厭的沉默。
“墨京寒,我們就這樣吧?!?p> “什么?”
“我說,我們的故事到此為止?!绷合M蝗桓械揭魂嚐o力。
墨京寒又沉默了。這一次,他連解釋的勇氣都沒有。
他沒有告訴她,他有一個控制欲近乎變態(tài)的母親。他沒有告訴她,他的手機被握在他母親手里。他也沒有告訴他,他想她,念她,一夜未眠。
梁希不懂墨京寒的沉默,她只當(dāng)他是愛情里的膽小鬼。
梁希只知道:在愛情里,懦弱無疑于錯過。
梁希忽然想起大學(xué)的時候,一次夜晚下大雨,她被困在了教學(xué)樓下。墨京寒跑來給她送傘,他把傘握在手里,渾身濕透了。
梁希問他:“為什么不撐傘過來?”
他說:“撐傘,太慢?!?p> 梁希覺得那時的墨京寒好勇敢。
可就是這樣勇敢的人,連主動說愛她都很困難。
很久以前裴胤問梁希,“有沒有機會,嫁給我???”
梁希沒有說話,那時她已認(rèn)定了墨京寒。
裴胤沉默了一下,笑著說,“你還是嫁給墨京寒吧,女孩子還是嫁給喜歡的人才好?!?p> 可是好像不是喜歡就可以走到最后。
……
墨京寒從不主動說那些動人的情話。
時隔三十年,梁希以為自己出現(xiàn)了幻覺。
兩位年過半百的人突然就相遇了。
“梁希,我愛你。”他的聲音還是很好聽。
“遲了?!绷合吡?,頭也不回。
就算他墨京寒用三十年將那名為“希希便利店”的超市開遍全國,開到了國外,也沒有什么用了。
梁希無法原諒他,也無法原諒自己。
墨京寒將梁希最愛的雪梨擺在了超市最顯眼的地方,梁希以“梨”的代號聲名服裝設(shè)計業(yè)。
她是設(shè)計師們眼中的神,但不是,也不會是他的“梨”。
從不涉及婚紗的她,在暖白色的燈光下,用了一整夜的時間完成了那條飽含遺憾又痛心的婚紗設(shè)計。
她流著滾燙的淚水,顫抖著繡好了一朵精致的月亮花。
第二天送出婚紗時,梁希沒有親自出面。她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婚紗被小心地送上車,扯了扯嘴角,大概是釋懷吧,她喃呢著:“永別,我記憶中的墨京寒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