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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上晚

62 出水芙蓉

暮上晚 減佳colo 4541 2020-08-20 08:47:05

  令小小的蕭復(fù)遠非常郁悶的是,明明是自己先出生,卻被比他晚出生的蕭復(fù)慧稱王稱霸許多年。宮人們最近總在傳是母妃把自己的生辰改的比蕭復(fù)慧晚了一刻鐘。他今天就來找母妃問個明白。

  “母妃,你為什么要讓我當?shù)艿埽俊笔拸?fù)遠紅著眼眶,小小的包子臉上滿是淚痕。顏婉聽著他的小奶音兒,心都化啦。擦去他臉上的淚痕,輕聲安慰:“誰說的呀,你就是比姐姐晚出生一刻鐘呀!”

  “不,是姐姐出生的晚?!?p>  “不,是你出生的晚?!?p>  “不!是姐姐。”“你都說了,復(fù)慧是你姐姐?!?p>  蕭復(fù)遠嘴巴一撇,眼睛里又蓄滿淚水,“母妃不愛我……”

  “怎么哭了?”蕭寧瑯剛進來就聽見蕭復(fù)遠的抽泣。

  “哥哥……哥哥抱!”蕭復(fù)遠看著院子里的蕭復(fù)慶,邁開小短腿跑出去。蕭復(fù)慶已然是翩翩少年,張開雙臂就把他抱了起來,走進屋里,“母妃,復(fù)遠是怎么了?”

  沒等顏婉開口,蕭復(fù)遠自己就忍不住,“我才是哥哥,復(fù)慧是妹妹?!?p>  蕭復(fù)慶哭笑不得,“你比復(fù)慧晚,我親眼看見的?!?p>  “真的嗎?”“當然了,哥哥還能騙你嗎?”

  “哥哥說的……好吧!我要哥哥陪我去玩!父皇……”蕭復(fù)遠怯怯地看著蕭寧瑯。

  “去吧去吧!”蕭寧瑯看著他們,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,蕭寧玖,好像也是這么依賴自己的。

  “瑯哥哥,復(fù)慶真是把他倆吃的死死的,復(fù)遠復(fù)慧聽極了他的話?!鳖佂裥χf,她其實心里挺高興的。

  蕭寧瑯刮了一下她的鼻子,“傻婉兒,所以我說你讓復(fù)慧當姐姐也沒有必要了,反正有復(fù)慶護著,他們二人定無憂。”

  顏婉吐了吐舌頭,“那你可有好好栽培復(fù)慶?”

  “怎么沒有?復(fù)慶如今文能批奏折,武能上陣殺敵,等他在長幾年,我就傳位給他,咱倆就隱退,做一對平凡夫妻。”

  顏婉看著蕭寧瑯俊美無儔的臉龐,在他唇角印上一吻,“瑯哥哥,此生有幸遇上你?!?p>  蕭寧瑯雙指撫過嘴唇,“婉兒,想不想再生一個?”“啊?”顏婉還沒反應(yīng)過來就已經(jīng)在他懷里了……

  但等蕭復(fù)遠九歲的時候,還是賭氣離宮出走了。十六歲的蕭復(fù)慶出宮找他,最后在靈緹找到的他。蕭復(fù)慶本來不知道蕭復(fù)遠腳程怎么這么快,后來找到他時才知道,他是被仙翎派接過來的。仙翎派自從上次一敗就不再接外家刺殺生意了,專心休養(yǎng)生息,這幾年倒也壯大了許多。

  “哥,坐過來吃。”蕭復(fù)遠嘴里塞滿東西,含糊不清的說。

  蕭復(fù)慶心里嘆了口氣,心想自己這個傻弟弟是多久沒吃飽過才這般狼吞虎咽。面上還是客氣地對主位的東方裕說:“仙翎派掌門,復(fù)遠此次貿(mào)然出行全憑仙翎派接應(yīng),小王感激不盡,但父皇母妃思念得緊,還請讓小王帶回復(fù)遠,有個交代。”

  東方裕本來也沒想刁難,只是看他獨自一人出宮,心里不放心,接他來山莊玩玩。那人一回宮就生了孩子,后來幾次寫信給嫂子,仙翎派或東方軌或東方芙總是有事,不得前去,再說自己也沒臉去……

  東方裕打量了打量蕭復(fù)慶,“奕王殿下?你是她所生?她當年,還沒有這么大的兒子吧?”

  “不是親生,勝似親生。”蕭復(fù)慶從他的話里,大概知道當年他們?nèi)酥g的關(guān)系。

  “哦!我知道了。”東方裕喝了杯酒,舉杯邀請,“坐下坐下,來一杯!”

  “哥,不急著走,坐下來吃吧!叔叔是好人。”

  蕭復(fù)慶心里無奈,沒有辦法坐下喝了幾杯。當天晚上東方裕把他們安排在了西苑,蕭復(fù)慶的房間就挨著蕭復(fù)遠的房間。

  戌時,蕭復(fù)遠吃撐了睡不著,獨自出門卻迷了路,蕭復(fù)慶本來睡眠就不深,聽見些動靜再去隔壁房間時已經(jīng)不見人,也出門去找。

  仙翎派的本家山莊按陣法所建,二人在梨花陣里走了幾番,均沒有遇見對方。還是蕭復(fù)慶先看到蕭復(fù)遠,忙走過去查看,“怎么迷路了?傷著沒?”

  “哥……”蕭復(fù)遠支支吾吾說不出來,眼神閃躲似有心事。

  “怎么了?”話剛出口,就看見一襲白衣的東方裕走過來,“山莊處處機關(guān),不能亂闖,復(fù)遠,跟我走吧。”

  蕭復(fù)遠剛拉著東方裕的手,突然想起來一件事,“哥,我的腰牌……在前面……”

  東方裕心里了然,再看看蕭復(fù)慶,堂堂奕王,一表人才,如果真的……自己也能……這樣想著,也催促道:“去去去,給你弟拿腰牌?!?p>  蕭復(fù)慶起身往前走,忽然覺得不對勁,再往后看二人都沒了蹤影。心里不禁覺得奇怪,只想著是陣法變幻無窮,讓人眼花繚亂。

  再往前走,聽見水聲潺潺,又看見云霧繚繞,書中曾寫地中溫水,可冒白煙,想來就是這溫泉了。

  拂過眼前梨花,待看清此時景象,蕭復(fù)慶急忙轉(zhuǎn)過身去,臉頰紅透。

  原來溫泉中,是少女出浴,蕭復(fù)慶雖然沒怎么仔細看,還是看到一二,才是十六歲的少年,哪里見過……

  背后的少女開口,嗓音如出谷黃鸝:“何人?”蕭復(fù)慶結(jié)結(jié)巴巴地說:“在下蕭復(fù)慶,誤闖,誤看,姑娘萬勿見見見怪?!闭f著感覺鼻子一酸,兩行鼻血流了下來。蕭復(fù)慶用袖子一擦,血腥味更大了。

  少女已經(jīng)穿好衣服,“你流鼻血了?”

  “你你你怎么知道?”

  她輕笑,“你既無傷口,血腥味又是后來傳來的,不就是流鼻血嗎?”她拉著蕭復(fù)慶坐在泉邊的石頭上,讓他仰起頭。

  蕭復(fù)慶看見她的下巴,她的脖子,她的鎖骨,鼻血流的更厲害了,連忙閉上了眼睛,心里連著背起禮法。少女捧起些泉水,向他的額頭輕輕拍打。

  “你姓蕭?可是皇室中人?剛才那小子是你弟弟?”頭頂那人開口。

  “是?!痹瓉韽?fù)遠跑到這兒了,伸手脫掉罩衫,少女拍拍他的肩,“只不過他被我呵斥回去了,哈哈,哎,你脫衣服干嘛?”卻見他遞過來,“冷,你穿上些。”

  “你知道我是誰嗎?”少女接過,輕笑出聲。

  蕭復(fù)慶沉默了一會兒,“若姑娘讓我負責,我不會不認賬的?!?p>  “哈,煙霧繚繞,你又沒看到些什么,我都不在意你何必糾結(jié)?抬頭。”少女挑起他的下巴,往嘴巴里面放了些粉末,“你不怕我毒死你?”

  “咳咳,若是毒死了也是我報應(yīng)?!鄙倥中Τ雎?,“你這人真是有趣?!?p>  又摸了摸自己臉頰,“你總閉著眼干嘛?我長得難看嗎?”

  “不,不難看?!?p>  “那你睜開眼。”“你把衣服穿上了嗎?”“穿上了,你快睜眼?!?p>  蕭復(fù)慶剛才沒敢多看,如今定睛,更覺美貌,眉若遠黛,面帶緋色,笑顏如花,蕭復(fù)慶心跳的厲害,捂著心口大口大口喘氣。

  “怎么了,難道你對天駁粉不應(yīng)?”正欲扒開他胸口衣物,蕭復(fù)慶愕然,一把按住,“姑姑姑娘,干干干嘛?”

  “看看看你起疹子沒。你裝結(jié)巴干嘛?”

  在朝中激昂慷慨,奏折上揮墨成兵,偏偏此時此刻就結(jié)巴了,看來真是對那藥粉不應(yīng)。又或是今天夜色太迷人了……

  戒備松懈,該罰。不知為何,心里有些莫名的失落,聲音也不自覺地低了下來,感覺有些累了。

  “我沒事。許是太累了,也都半夜了,我該回去了?!笔拸?fù)慶鎮(zhèn)定了一點,拿起池邊的腰牌準備離去。

  “我還沒告訴你我的名字呢。”

  “我知道,東方芙,芙姑娘?!?p>  “你怎么知道?”

  “猜的?!痹跂|方家行動自如還這般無拘無束天真爛漫,也只東方家獨女,東方芙一人。

  “你再說一遍你的名字?!?p>  “蕭復(fù)慶。”

  東方芙看著他的眼睛,眼里盡是清澈,看的蕭復(fù)慶心里不舒服,那清澈的眸光仿佛那冒著熱氣的泉水,在他的心上流淌開來。

  蕭復(fù)慶雖然性情溫和,不與人為敵,但也頗有些手段,盡管比他父皇還差點,但有其父必有其子,再過幾年,他還是會成長為心機深沉不露聲色不顯山水的帝王,再和這般無邪比起來,反倒有些自殘形愧。

  “好,我記住了,從那里,”她指著來時的老梨花樹,“你向前走五步,看見一棵大樹往右拐一步,再向前走五步,看見大樹在往左走兩步……”東方芙說起陣法,神采飛揚,“記住沒?”

  “好,姑娘也早些歇息吧!”蕭復(fù)慶衣袖輕揮,施了一禮,轉(zhuǎn)身離去。

  “蕭復(fù)慶?!?p>  “何事?”

  “無事……”

  再走幾步?!笆拸?fù)慶?!?p>  “何事?”“……無事……”

  “蕭復(fù)慶!”

  “姑娘再不說我就不回頭了?!?p>  東方芙干干笑了幾聲,“你別說在這里見過我。”

  “放心,事關(guān)姑娘清譽,在下自不會亂說。”蕭復(fù)慶這般說著。

  第二日東方裕有事出去,東方芙招待客人,請他們坐下吃飯。

  “嫂子!”蕭復(fù)遠甜甜地叫著。他眉眼彎彎,不見東方芙面色沉沉。蕭復(fù)慶趕緊捂住了他的嘴,輕聲呵斥:“誰教你這些?”

  少見哥哥肅色,蕭復(fù)遠眼眶又紅了,嘴巴嘟起,顫抖著聲:“哥,哥,……”抓著他衣袖不停晃動,蕭復(fù)慶心一軟,也不再板著臉,嘆了口氣對東方芙愧然說:“芙姑娘,不是我說的!昨晚……”

  東方芙把碗筷一摔,面容寧靜,“奕王殿下還想讓多少人知道?”

  “對不起…”

  “我吃飽了,二位請便?!闭f完就起身離開,偌大的房間只剩他倆,蕭復(fù)慶扶額,不知道該說什么。

  “哥,姐姐生氣了?!?p>  “我也要生氣了,復(fù)遠!誰教你叫她…叫她……”蕭復(fù)慶咬著牙,蕭復(fù)遠撇撇嘴,“是東方叔叔,他不讓我去找你,說以后還會有個嫂子疼我…哥,他騙我……”

  “傻小子??!”蕭復(fù)慶哭笑不得,撫了撫他的包子發(fā)髻,“下午咱就走吧,別招人煩了?!?p>  下午金輝燦爛時分,蕭復(fù)慶和蕭復(fù)遠跨出山莊大門,卻不見東方芙身影,他心里嘆了口氣,告別東方裕之后就離開。沒看到樓閣上的那一抹白色,和眷戀的目光。

  東方芙第一次進皇宮的時候,是以民間游醫(yī)的身份,為蕭復(fù)慶診治。大總管帶著她,穿過重重疊疊的廊閣,終于到了皇帝的寢宮。

  門開了,大總管一伸手,做出個請的手勢。東方芙沉默了一下,才跨了進去。

  寢宮內(nèi)有龍涎香的味道,和草藥的味道混雜在一起,讓東方芙分不清,是哪種草藥,治什么病。

  終于,床上的人開口:“還不過來?”

  他的聲音,在五年后更加低沉,讓人聽不出來他的喜怒。

  “是?!?p>  這聲回答……蕭復(fù)慶眼皮微抬,可也想不起來是誰。等到她走進才看清,“芙姑娘?”

  東方芙看到他臉上的驚喜一閃而過,“是,民女為您診治?!?p>  她的纖纖玉手伸出去,準備探上他的脈搏,卻被他反手扼住手腕,“你治不好的,別白費力氣了?!?p>  手腕上傳來痛感,她的眉毛皺了皺,蕭復(fù)慶這才感覺到不妥,連忙放開手。

  “陛下不讓民女診脈,怎知好不了?”

  蕭復(fù)慶低笑,“我自己給自己下的藥,你能治得好嗎?”

  眸中似是波瀾壯闊,又好像平靜如水。

  東方芙不懂,“為何?”

  “我……”蕭復(fù)慶不愿意騙她,可也開不了口?!氨菹录扔须y言之隱,也不必向我說了。既然陛下沒有大礙,那民女就告退了。”

  “三日后,我就要大婚了?!鄙砗髠鱽硭幕卮?。

  “恭喜陛下。民女聽說衛(wèi)國公府的嫡女品貌端莊,性情溫柔,和陛下…”

  “可我不喜歡她?!?p>  所以給自己下毒推遲婚期嘛?東方芙不懂朝堂斗爭,只當他任性,“陛下不該這么做,也不該對我說這些…”

  “五年前我生病了,母妃對我說,我是有喜歡的人了。你知道是誰嗎?”

  東方芙閉上眼睛,“不知。”既然是曇花一現(xiàn),何必執(zhí)迷不悟?不如揮手告別,都得自在。

  “你嫁人了嗎?”

  “是,已經(jīng)定親。”

  “何人?”

  “門下侍郎,任鈞?!?p>  任均??!就是那個救過父皇的老大,后來被大理寺卿任大人認回族譜的任均啊…還真的動不得呢…

  蕭復(fù)慶躺回去,把胳膊放在眼睛上,“原來是他?!庇殖聊撕么笠粫海澳慊厝グ?。朕會解毒的。”

  東方芙回到侍郎府,就看見正堂里的任鈞,他抿了口茶,“阿芙,還好嗎?”

  “好?!?p>  “你多和我說些話嘛!”任鈞放下茶。

  東方芙微怔,“我不常與你說話嗎?”

  記憶里,好像,這幾年,自己的身邊一直有他,難道說的話還不夠多嗎?

  “你還念著他嗎?”

  “我已經(jīng)和你訂婚了……”東方芙和他的視線交錯著,毫不示弱。

  “阿芙,我知道,往后還有一輩子,你都是我的。”

  任鈞撫上她的臉頰,光滑如嬰兒,和她離得這么近,能聞得見她身上的草藥味。他的眼神晦暗不明,東方芙不知道說些什么。

  “你有一天若是負我……我就無路可走了?!睎|方芙的睫毛蓋住了眼眸,所有的情緒像是被隱藏,卻又噴薄欲出。

  “放心?!?p>  他只說兩個字,卻讓東方芙感覺抓住了浮木,深海的日子不見天日,如今的陽光正好融化堅冰。

  一如他所說,東方芙確實安心,一輩子。不過路上彎彎曲曲,還要走路的人才知曉。

  

減佳colo

耶耶耶完了完了   還想看誰的番外可以跟我說一下   我如果還能記得并且拓展的話給你們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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