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宮棋

引靈——前塵

宮棋 七衣 3915 2022-08-03 06:00:00

  “小金,姑姑喊你?!边@是采平,胖乎乎的小姑娘,和江衿差不多大,卻比江衿高一頭,臉上有兩個甜絲絲的梨渦,她之前因為長得胖乎乎說話又比較耿直平時就采云和她說幾句話,這個年紀(jì)的女孩子正是嘰嘰喳喳的時候,江衿來了之后身為同齡人,江衿又抱著故意打好關(guān)系的心思,這幾天很快兩人在這宮內(nèi)成了交好的朋友。

  “哎,來啦!”

  江衿放下宮中禮儀手冊,穿好鞋,準(zhǔn)備出去前突然想起了什么,又回去打開柜子拿了一個黑色的長帕子塞進(jìn)懷里,緊接著一溜煙的跑了出去,七天轉(zhuǎn)瞬即逝,她看見張姑姑還是一臉冷漠的模樣立馬穩(wěn)住了步子,小碎步走到張姑姑面前行了個規(guī)規(guī)矩矩的禮:“姑姑安好?!?p>  張姑姑上下打量了她一番,面上也沒一開始那么嚴(yán)肅:“嗯,這幾天看樣子學(xué)的還可以,公主要見你,你給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氣來,若是失了禮儀沖撞了公主,你十條命也不夠死的?!?p>  “是,姑姑。”江衿低下頭,恭恭敬敬。

  張姑姑轉(zhuǎn)身:“行了,走吧?!?p>  假山流水九曲回廊,江衿一步步跟在張姑姑身后,直到快進(jìn)去公主所在宮殿,張姑姑聽見后面沒了腳步聲,回頭看只見江衿已經(jīng)用帕子將眼睛蒙起來,江衿之前試戴過,這帕子應(yīng)該是特制的,就算帶上也能視物。

  “你這是?”張姑姑不解。

  江衿聽她發(fā)問,看來月奴姑姑沒同她說:“張姑姑,不瞞你說,公主說讓我服侍她的時候戴上帕子蒙住眼睛,至于為何我也不清楚?!彼b作撓了撓頭,也是一臉不解的樣子。

  似乎察覺到張姑姑在看她眼上的帕子,江衿笑著:“姑姑放心,這帕子就算帶上我也能視物,不妨事?!?p>  江衿覺得還挺好,在這宮廷內(nèi),你能看見別人眼神猜出她的想法,而別人看不見你,也省了許多麻煩。

  “行了,既然戴好了那就跟上來吧”很快張姑姑帶她進(jìn)入鑾金宮,這宮名起的,皇上和大臣上朝的正殿就叫鑾金殿,這位公主的寢宮就叫鑾金宮,可見勢力程度之大。

  江衿意識到好像走的是鑾金宮的后宮門,只見穿過小道竹林,進(jìn)入了殿內(nèi),殿內(nèi)公主坐在貴妃榻懶洋洋的倚在一個婢女身上,那婢女相貌并不出眾,甚至可以說是相貌平平,但是比起來此刻面黃肌瘦的江衿,也算是格外順眼,吸引人的是,那婢女有種親和力,一種母性的氣質(zhì)非常濃厚。

  “殿下,人帶來了?!闭f這話的不是張姑姑,而是月奴,月奴身后帶著一個身著黑袍的人,他沒有一寸肌膚露出來,給人一種直從后脊梁沖到后腦勺的寒意,月奴看見張姑姑給了她一個眼神,張姑姑立馬領(lǐng)會,退了下去,此刻空曠的大殿內(nèi)就剩長公主,那個婢女,月奴和黑袍人還有江衿。

  江衿從識海中喚醒了榮虞,讓她教了一些巫術(shù)一脈快速提升速度和迷惑人的秘語,準(zhǔn)備情況不對直接跑。

  月奴走到了江衿面前:“別緊張,只是有些事需要驗證一下,不會有事?!?p>  江衿看著她略帶安撫的神情還是不自覺的發(fā)抖。

  “動手吧?!辟F妃榻上的亭清坐直了身子,扶了扶發(fā)髻,慵懶華貴的沙啞聲音好似有些不易察覺的緊張。

  江衿還沒反應(yīng)過來,那黑袍人轉(zhuǎn)身一揮手,就讓江衿陷入了幻境之中……

  ……

  江衿醒來便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是以魂魄形態(tài)飄在空中,她雖感不解,但還是四處漂蕩,她身處的地方好像是一座華美的府邸,這里的人都看不見她,江衿看到了一個女子,那女子長得和她很像,她有種預(yù)感!

  那女子青綠色的羅衣,系了條的白玉錦帶束住盈盈一握的纖細(xì)腰肢,腰間掛著的山茶花平安鎖叮叮作響,手中拿著賬本,一頭如瀑布似的青絲,別了一支翡翠羅簪。那張雪白的鵝蛋臉,映照出暖陽般微笑,若清風(fēng)徐來,撫慰人心,長公主身邊那個婢女的氣質(zhì)和她很像,都是有種母性的親和力,只不過她給人的感覺更溫和些。

  她腰間的鎖就是江衿兒時帶上身上那個!

  “聘婷!”

  一個鵝黃色的身影跑了過來一把抱住了那女子。

  果然!她就是白聘婷,那平安鎖上的名字,不出意外這個容貌和她酷似的女子就是她的母親。

  來的那女子皓膚如玉,膚光如雪,雙眸猶如辰星般閃亮明媚,挺秀的瑤鼻襯托出了這張娃娃臉的完美。櫻桃小口,一對嬌靨醉入人心。

  “聘婷,我的言靈術(shù)又進(jìn)階了!這下可以給你占卜了,快來,你可是本女俠第一個占卜的人?!闭f罷便將她手中的賬本拿走放到了白聘婷身邊的嬤嬤手中。

  白聘婷臉上閃出無奈的模樣,任由那女子拽到?jīng)鐾ぃ€沒占卜。

  “蘭柔!本公主還正好派人去你家尋你過來呢,沒想到你也在這?!蹦侨苏峭で骞鳎徊贿^她這時還是少女姿態(tài),臉上還有未完全褪去的嬰兒肥,與第一次見她時的銳利嬌媚,處處危險的毒花不同,此刻的她渾身充滿的少女的朝氣。

  “怎么了,出什么事了?!卑灼告眯性屏魉哪闷鸩鑹氐沽吮柽f給了鳳欒,也就是亭清公主,仿佛這種事情已經(jīng)做了很多遍了:“慢點,先順一順?!?p>  “沒事,就是想和你們喝喝酒,看,上好的梅花瓊!”說罷,身后長公主貼身的月奴帶著身后的小廝一個接一個抱上來三大壇子。

  “你哪來的?”言蘭柔睜大了眼睛,抱著其中一壇喜出望外,白聘婷也盯著其中一壇轉(zhuǎn)不開視線,她們?nèi)顺砷|中密友與酒也離不開關(guān)系,白聘婷最好這一口梅花瓊,特別是上了年份的,入口絲滑,香醇,初嘗是梅花的香氣,緊接著入喉變開始辛辣但不刺嗓,余韻又有回甘清香久久不散。

  “嘿嘿,殷青松的私藏,我給偷偷挖來了,之前咱們不是看見他抱著什么東西,鬼鬼祟祟去城邊一所小宅子嗎,當(dāng)時還以為他養(yǎng)了外室,前幾天我又看見他去,這回沒忍住,就跟他身后去了那個宅子,沒想到他埋了一院子的酒,后來我才看清,梅樹下埋的是梅花瓊,青梅樹下是青梅釀,有的咱們東越氣候種不活的樹,他用陣法模擬出了季節(jié)氣候,就為了種樹埋酒?!兵P欒坐在桌子上感嘆著他毅力非凡,言蘭柔直接沒忍住笑了出來:“你不怕被他發(fā)現(xiàn),找你打架啊。”

  “哎!我是那樣拿了不還的人嗎?我今天拿完,給他又埋進(jìn)去三壇梅花瓊,不過他還真是一根筋,知道設(shè)陣法養(yǎng)樹,不知道設(shè)陣法守院子。”鳳欒拆開一壇,喝了一口。

  “好酒!”

  白娉婷笑著:“以新?lián)Q舊,鳳老板你這生意血‘賠’啊?!?p>  鳳欒坐在了椅子上,召來侍女拿來三個酒碗,聽著白聘婷的打趣裝作無私的模樣:“沒辦法,我就是這么的舍己為人無私奉獻(xiàn),就讓我們含淚喝下這個‘血虧’吧?!?p>  言蘭柔樂的支不起身,直笑罵鳳欒得了便宜還賣乖。

  鳳欒擰了一把言蘭柔:“說的你不喝一樣,虧我還想著你,那你把酒還來,我和娉婷喝!”

  “別別別,好姐姐,好姐姐們,那這樣我給你們看看未來你們要嫁的是哪家的兒郎做賠罪了?!?p>  “你能預(yù)知了?”鳳欒一臉震驚。

  “收聲你驚訝的嘴臉~本女俠天賦卓絕,進(jìn)階快點也是自然的事情!”

  “我先來看白姐姐的?!毖蕴m柔剛想入定,被白聘婷拉住了手,她想了想,沉思了一會:“我不看未來夫君模樣,我只想看能否夫妻恩愛,白頭偕老?!?p>  鳳欒聽見白聘婷說的話,神色一滯,接著默默喝了幾碗酒擋住了神色,隨即拍了下言蘭柔:“你先給我測,你剛進(jìn)階,本公主勉為其難先當(dāng)你第一個‘藥人’?!?p>  白聘婷聽見也隨即點點頭:“你先給小欒看吧,我要看的事情太過久遠(yuǎn),你先轉(zhuǎn)轉(zhuǎn)靈熟悉熟悉也好?!?p>  “我的四公主呦,你要看什么?!毖蕴m柔笑嘻嘻的戳著鳳欒。

  “那我就看十年后能不能和…和你們再一起喝酒?!兵P欒偷瞄了一眼白聘婷,清了清嗓子繼續(xù)說了下去。

  “就這?”言蘭柔好笑的問,在她眼中這實在不算是什么問題,因為十年對她們來說不過彈指,修習(xí)靈力的人生命比普通人生命多的多。

  “就這!你行不行,不行就喝酒,等你練到家再說?!兵P欒嗆聲。

  言蘭柔踢了鳳欒一腳,順帶連人帶板凳往白聘婷那移了移,朝著她努努嘴,一臉挑釁的模樣:“我肯定行!你等著!”

  緊接著見她施展了家傳術(shù)法,一開始還好,后來見她臉色越來越蒼白,好像是被魘住了一樣,白聘婷意識到不對,喊鳳欒渡靈,她立馬施針刺入言蘭柔周身大穴,慢慢的她才平復(fù)下來。

  “蘭柔?”鳳欒輕喊了一聲,滿臉疑問的看向白聘婷,還沒等她倆反應(yīng)過來,言蘭柔又開始陷入更深的幻境中,這次比剛剛更加嚴(yán)重,她周身靈力暴動,白聘婷眼看剛才的銀針被彈出,只怕更為兇險

  “小欒,布結(jié)界!”

  還好她是醫(yī)修,如今情況只能以靈力為針刺入周身幾個兇險的穴位喚醒她。

  鳳欒喝退了在場的奴才,在周圍布下了結(jié)界,白聘婷汗珠連連,終于在最后一針布下時言蘭柔平靜了下來。

  言蘭柔醒來看見眼前的鳳欒和白聘婷,忍不住一把抱上去將她倆緊緊摟在懷里。

  白娉婷和鳳欒默契的沒有問她看見了什么,只知道這件事對她打擊很大,成了言蘭柔的一個夢魘,心境也因此受了非常大的影響,這個場景也成了鳳欒此生的心結(jié),如果能問問,如果能逼問言蘭柔開口,是否能避免這所有。

  江衿看著言蘭柔的背影。

  言蘭柔走前意味深長的看向了兩個好友,她從幻境中設(shè)置了無數(shù)條避免那些事情發(fā)生的選擇,結(jié)果無一例外,不管怎么選,結(jié)局永遠(yuǎn)不會改變。

  預(yù)知幻境中的鳳欒變得狠厲殘忍,宛若一條毒蛇陰毒無比。

  而白聘婷,紅顏薄命,撒手人寰。

  鈴——

  江衿被召魂鈴喚的漸漸醒來,此刻鳳欒已經(jīng)站在了她面前。

  耳邊還有著嗡嗡聲,像是耳膜受不了壓強炸裂的鳴聲不絕于耳,江衿站不穩(wěn)后退了幾步,被月奴扶了個正著,月奴抓住江衿的手?jǐn)傞_,手掌干干凈凈什么也沒有。

  “回稟公主,此人并不是那位的后人?!焙谂廴丝匆娊剖终浦行牟o紅痣,搖了搖頭。

  黑袍人使用的巫術(shù)是尋親的尋靈之法,用已故之人的靈去測在世之人,在世之人手掌若出現(xiàn)紅痣則是血脈至親,若沒有便不是。

  鳳欒一把抓過江衿的手來來回回看著。

  “怎么會…怎么會…她明明是我這么多年見過的,最像那個賤人和她的孩子……怎么會沒有??!”鳳欒忽然怒喝一聲,在場除了沒回過神的江衿,全都跪了下來,江衿沒了月奴的支撐,受不住這強烈的眩暈倒在了鳳欒的懷里。

  “公主!”月奴想起身將江衿從鳳欒的懷中挪開。

  鳳欒在江衿倒在她懷中的一刻僵住了,她下意識抱了抱懷中這個瘦骨嶙峋的孩子,這不是幻泥易容的功勞,而是她本來就瘦,自從逃亡之后基本沒吃過飽飯還天天擔(dān)驚受怕死里逃生,自然體重大縮水,她看見月奴的動作,搖了搖頭:“罷了…本就是我一廂情愿。”

  只見長公主身后的那個婢女在看到鳳欒摟住那個孩子之后,神色有些琢磨不透,但立馬又恢復(fù)如常。

  還沒等鳳欒將江矜送回,她身上突然發(fā)出耀眼的紅光,火鳳天象從宮殿上凝聚,鳳欒一驚,立馬撥開她得手,看到了那顆紅痣,她低聲喃喃:“果真如此,果真如此!”

  喜出望外的摟緊了江矜,接著她轉(zhuǎn)頭吩咐:“放出消息,說本宮進(jìn)階至圣圓滿因而引動天象。”

  月奴應(yīng)下。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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