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
“哥回來了。”阿明看到陶因茲而高興，歡呼地說。
“嗯嗯。”陶因茲看滿臉笑容的三妹，有些不自然地點點頭。
“啊哥哥?！币宦曂粼陂T口響起。
“嗯，四妹?！碧找虼纫娕K兮兮的光著身子的五六歲左右的小女孩，用明亮的眼睛看向自己，不禁鼻子一酸。
“走，哥，吃飯去?！比美蟾绲囊滦洌炔患按赝堇锱?。
陶因慈且行且小心石階，石塊雖然因為行走而圓滑，但是石塊于石塊之間不相合在一起，中間隔有一道泥土或者碎石，因為下雨淋得坑坑洼洼。
“阿草，你拉你哥的衣服干嘛？等會拉爛了呢？”陶媽端菜到桌子上，見三女兒拉自己兒子的衣服，不由得呵斥。
“哦。”阿草癟癟嘴，委屈地放開拉陶因茲衣袖的小手。
“阿園，來，吃飯?！碧找蚱澮娎蠇屵€想數(shù)落三妹，不由得轉(zhuǎn)移話題。
“好耶哥。”陶因園連忙爬上板凳，捧著像她的小頭那么大的碗就要喝粥。
……
說起陶因茲的名字還是讓一個算命的先生起的，算命先生是從外地來的，由識字分子，眾泥腿子都竟相尊敬。
當(dāng)然，也有找他算命，不過，算命的價格太貴了，沒多少個找他，令人驚奇的是，他每次算命都不超過五個字，卻往往都是正確。
后來才知道，算命先生的綽號叫“不過五”，也就是每次算命批語不超過五個字。至于真名叫什么，別人不知道，而他因為欣然接受“不過五”綽號，忘了。
陶父本來給陶因茲取的名字叫做陶因土，后來因為陶因茲長大了，嫌棄自己的名字。
陶父的知識量，沒辦法想出更好的名字，就讓陶因茲討好算命先生，讓他給兒子起。
“不過五”見陶因茲又是幫忙，又是送果子給他吃，就瞅了瞅陶因茲的面相，給他取了一個“慈”字。
后來，陶因茲因為最后一個“慈”字有些娘，就把下面的“心”字去掉，成了“陶因茲”。
當(dāng)“不過五”知道后，憫人長嘆:“天意，天意?。 ?。
……
“阿園，急什么？等等你哥啊。”陶媽見四女兒捧碗就喝，用筷子敲了一下她的小手。
四妹的名字是陶父起的，因為連續(xù)起名，陶父起名的水平變高了，原本給四兒子起個名字“陶因原”，結(jié)果生的是女兒，就起個“園”字。
也就因此死心了，不再盼望得兒子，不知從哪里找一碗墨綠色的草藥給陶媽喝，結(jié)果以后再無所出。
“都吃吧?！碧崭高@時候發(fā)話了。
頓時，眾人都捧起碗狼吞虎咽。
“有這么好吃嗎？”陶因茲坐在有些圓滑又有凹坑的條形板凳上，心里不信。
看向半個腦袋大的海碗，陶因茲看到了里面的飯菜，綠的，黃的，些許白的，還能隱約看到碗底。
“肉呢？”陶因茲拿筷子挑了挑，心里咪咕，‘粥里’竟然沒有肉！
至于把肉剁碎，熬汁煮粥，然后把肉丟掉的做法，陶因茲看了看泥磚砌的墻，表示不信。
陶因茲夾了夾，綠的應(yīng)該是蔬菜，黃的是……，番薯？白的是大米？可是大米有這么暗黃嗎？還有些稻殼在里面。
只有五六粒秈米，番薯六七塊，青菜最多。我家有那么窮嗎？提供人體的重要能量是大米，難道不知道嗎？
看了看桌子，暗黑溝壑，有些坑坑洼洼還是人挖的，陶因茲看了一眼四妹，不再說什么。
陶因茲端起灰黃相間的瓦碗，喝了一小口，瞬間眉頭皺了，澀中帶滑，鹽沒有喝得出來，油也沒有，好像白開水一般。
抬眼見眾家人都狼吞虎咽，禮貌地咽了下喉嚨，推碗遠(yuǎn)離自己:“我不吃了。”。
“不吃，我吃啊?！比靡姶蟾绮灰D時就要把好吃的端了過來。
“哎！啪?！碧諎層每曜忧昧巳靡幌隆?p> “亂端！”
“大娃，怎么不吃??？”陶媽關(guān)切地問陶因茲。
“吃飽了?！?p> “不吃就不吃吧?！碧崭概艘痪洹?p> “放開手，我來分?！碧諎屄犃?，只得端起陶因茲的粥，分給眼巴巴的看著的三個女兒。
到了傍晚。
“毛巾呢？”陶因茲想洗澡，卻不見毛巾，回想一下腦中的記憶:并沒有發(fā)現(xiàn)有毛巾這一詞。
“我擦，洗澡都沒有毛巾的。”陶因茲不得不面對現(xiàn)實。
而且，陶因茲還發(fā)現(xiàn)他家算家境很好的，竟然打了一個淺水井，還有木板加上木皮圍成的一個洗澡房。
“哥哥，你要洗澡哦？”三妹看陶因茲打水，蹦蹦跳跳地問。
“是啊?！碧找蚱澔亓艘痪洹?p> “我也要洗?！比谜f完就蹦蹦跳跳進了洗澡房。
“??？”
“這也可以？”陶因茲目瞪口呆。
“我也要?！倍寐犃?，從屋里跑了出來。
“哥要，哥要。”四妹以為是什么好玩的游戲，搖晃的跑來。
“……?！碧找蚱澚季脽o語，張開嘴合不攏。
“哥，快進來?！倍迷诖叽佟?p> “額，額，好的。”陶因茲腳步蹣跚。
“辣眼睛，辣眼睛?！碧找蚱澘吹饺斯饷撁摰臉幼?，直呼。
“喔?！比梅髦鍥龅木谏砩希挥赏弁鄞蠼?，水花四濺。
“哥，你不脫掉衣服嗎？”二妹叫大哥還在呆呆的，不由疑問。
“哦，哦?！便铝说奶找蚱澛犜挼拿摿?。
半個多小時，陶母叫喚，迷迷糊糊的陶因茲被妹妹潑冷水，穿上衣服一起出了洗澡房。
四妹被叫去和父母睡了，陶因茲也因為沒有夜生活，直接上床睡覺。
“你們干嘛？”陶因茲見二妹和三妹脫衣服，頓時驚嚇地問。
“脫衣服睡覺啊，大哥不脫呀？把衣服弄睡爛的?！比昧辆ЬУ难劬创蟾纾闷娴貑?。
陶因茲回憶一下，的確因為怕唯一的一套衣服磨爛，要脫衣服睡。
陶因茲鼻子一酸，連件衣服都要小心翼翼維護，想今早，自己的衣服都多得穿不過來。
忽然，陶因茲在床邊看地下，只見三對草鞋在那里，自己穿的草鞋，很舒服，沒有硬邦邦的感覺，很奇怪。
下腳試試二妹和三妹的草鞋:刺腳，硬邦邦的，鞋底還有間隙，小石子肯定能戳腳，可是連草鞋她們也不舍得穿，大部分時間都是光著腳的。
陶因茲沉默了。
……
沖動是魔鬼……沖動是魔鬼……沖動是魔鬼……沖動是魔鬼……沖動是魔鬼……沖動是魔鬼……沖動是魔鬼……沖動是魔鬼……
光著身軀的陶因茲睡在外，不小心碰到小妹的身子，一陣僵硬，心里不斷的默念。
陶因茲左邊側(cè)翻，不行，面對著小妹她們了；右邊側(cè)翻，不行，弓著的屁股碰到二妹的身子了；再往外移一點，額，床板有些窄，快掉到床底了。
“哥，你在干嘛不睡？”二妹迷糊中被陶因茲的輾轉(zhuǎn)反側(cè)給吵醒了，不由得挫眼睛問。
“就睡。”陶因茲說了，猶豫一下，就把手放在二妹的小兇脯上，心里一松，再也不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