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伙房的人回來,只端了一碗醒酒湯,不想里面還有個永平侯世子。
謝容徵又派人再去端醒酒湯來,讓春兒先把這碗醒酒湯喂給謝容繁。
曹禪進了屋,仍是和謝容繁抱作一塊,怎么都拉不開。
等被侍女喂下醒酒湯,曹禪先是打了會兒酒嗝,接著就又睡死過去。
兩個喝得爛醉的人湊在一起,房間里的味道也是一言難盡。
謝容繁院中沒有伺候的侍女,明日還要早朝,謝容徵自是放心不下,留下春兒夏兒照看,先退了出去。
門外候著曹力。
先前在燈會上,謝容徵與他有過照面,他倒不急著帶自家世子爺回去,低著頭,就這么靜靜等。
“小人是永平侯府上的,我們家世子爺……要在貴侯府打擾一晚?!?p> 等曹力察覺到謝容徵在看著他的時候,這才朝她行了個禮,恭敬說道。
“可需要派人去永平侯府上通傳?”謝容徵問道。
曹力停頓片刻回道:“小人已經(jīng)遣了人回去?!?p> 謝容徵點了點,去尋姚孟雙。
誰知,姚孟雙亦是剛從長公主府上回來,喝了不少酒。
醉酒后的姚孟雙,不似平日的雷厲風行,眼神溫柔似水,倒有種婉約的風情在里面。
謝容徵卻知道,這樣的姚孟雙,才是最讓人擔心的。
還好姚孟雙院中有能當事的姑姑在,謝容徵看著母親躺下,這才放心回去。
只是,謝容繁的院子與她的住所不過一墻之隔,如今來了外男,謝容徵頗有些擔心。
謝寧守在她床邊,她仍只是淺眠。
謝容繁倒是許久不曾醉的如此,縱是喝了醒酒湯,被小廝喚醒時,還是頭疼欲裂。
手邊……手邊怎么還睡著個人?
謝容繁頓時驚醒了,差點沒把曹禪踢下去。
“這是誰?!”
進來提醒謝容繁早起上朝的小廝弓著腰回道:“這是永平侯府世子,是侯爺您帶回府的?!?p> 謝容繁揉了揉腦袋,一時間想不起來,只記得他們在醉仙臺喝酒,然后,然后他怎么帶這曹禪回來了?!
“阿繁這是忘記昨晚硬要拉著我來謝府嗎?”曹禪幽幽醒轉,撐起身子,望著謝容繁說道。
床雖然大,但擠了兩個男子,謝容繁突然覺得逼厥,往床外偷偷挪了些位置。
曹禪的眼神一副我把你當好兄弟,你居然忘記我的表情,嗯,謝容繁的確忘記了。
自己幾時說過這種話,怎么全都忘了!謝容繁不由懷疑。
“阿繁還記得,你拉著我在車里結拜,說要當一輩子的好兄弟嗎?”曹禪又追問道。
“呵……呵……”自然是忘記了,謝容繁干笑兩聲,不敢去看他。
“原以為能與謝侯爺結為摯友?!?p> 曹禪語氣中透著的黯然神傷。
謝容繁聽到“謝侯爺”的稱呼,不由一震,勾起一些陳年往事。
“果然,稱兄道弟都是我的妄想?!辈芏U下了床,與謝容繁拜別:“在侯府叨擾一日,多有失禮的地方先告辭了,改日再上門賠禮。”
曹禪整理衣冠,就要出門。
“哎!曹——阿禪,我,”謝容繁喚了曹禪一聲。
“那個,昨晚的事情,我想起來。”
“剛才不是喝醉了嗎,一時,一時間也沒想起來。這不,現(xiàn)在我想起來?!?p> 謝容繁怕他真走了,連忙說道:“你是我的好兄弟來著。”
“真的!”曹禪踏出門的半只腳收了回來,看著謝容繁,臉上欣喜:“我就知道,你不是出爾反爾的人。”
出爾反爾……謝容繁心里發(fā)虛,嘴上還是應道:“那是自然。呵呵。”
“能結交到阿繁,我真是三生有幸了?!辈芏U笑著,露出牙,比那十二點鐘的太陽還燦爛。
“我也是。”
謝容繁回道,但是眼神躲閃,他還沒帶入到“好友”的身份,面對他的熱情,有些不知所措。
“侯爺,時候不早了,該梳洗,準備早朝了?!币慌缘男P看著這個認兄弟現(xiàn)場,怯怯地說道。
一邊是侯爺和永平侯世子認親,一邊時候不早,遲了早朝自己少不了挨姚孟雙的罰。
兩邊權衡,最后小廝還是選擇了出言提醒,畢竟自己是出于大義提醒,就算挨了侯爺?shù)牧P,那也是忠仆!
小廝頭皮發(fā)緊,等著挨罵。
不想謝容繁非但沒有責罵,說話的語氣也是輕快:“那還不快去!”